说他俩只是爱情未免太过狭隘

我爱美人

【楼诚】青鸟殷勤 9兄弟

回到巴黎的第二天便开学了。恰逢小年,阿诚要回家包饺子,让明楼买好东西做准备。对于包饺子这件事明楼是不在行的,不过可以剁馅。扇贝、海参、虾肉切丁,冬笋香菇切末,鸡蛋打成碎花,盛好面粉等阿诚回来和面。华灯初上时,阿诚裹着一身寒气推开家门。

温水缓缓倒入盆中,阿诚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面粉和水混合的悬浊液里,更多的面粉吸水变成小黏团,再加水搅拌揉捏,渐渐成一个光溜溜的大面团。在醒面的时间里,阿诚把馅料混到一起,加好各种调料,最后滴几滴香油搅开。明楼配合地吸吸鼻子:「不错,很香。」

接下来,阿诚自己做劲擀皮自己包,明楼则靠在桌边看,半点没有想学或者想帮忙的意思,于是阿诚就把干面碗塞到他手里。明楼手捧着碗,只等阿诚示意就抓一把面撒出去,不撒的时候手在碗里戳来戳去。

热腾腾的饺子终于在万家灯火时被端上了桌。明楼自己倒了醋,阿诚不要,说要保持饺子原有的鲜味。两人吃得满足,看着彼此发出满意的喟叹。

阿诚说:「大哥,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,得开始准备论文了。」

明楼点头应允,问了论文题目,给出一些建议。

结果周末的时候,阿诚又跑回来了。除夕到了,他回来陪明楼过年,中国传统意义上的新年。吃过饭,两人到后院空地上放了烟花——阿诚特意背回来的。

明亮喜庆的火光中,明楼跟阿诚商量:「要不给你买辆车吧?」

阿诚一愣:「干嘛呀,车多贵呢。」

「总这么跑太累了。」

「没事,我习惯了。」在明楼风花雪月的那些日子里,阿诚每次回家都是这么奔波的。况且那时候回来只有黑漆漆一座房子,现在一回来就能看到明楼,阿诚已经很满足了。

「那你把这辆开走。」

「不用,我开走了你怎么办?」

「所以说再买一辆嘛。」

阿诚连忙把明楼不切实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:「别别别,实在太贵了,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呀。再说之后我就不怎么回来了,毕业之后更用不到,太浪费。」

明楼仔细想想,仿佛也是,再加上阿城坚持,只得作罢。

待到二月,重庆政府大概还沉浸在新春佳节的喜庆中,无暇顾及货运和走私,地下党这边也没什么指示。明楼依旧优哉游哉地教课,而阿诚要写论文、做实验、准备答辩,忙得焦头烂额。

二月底,重庆的生意恢复运作,明楼不想让阿诚分心,依旧是自己送了几趟。

三月末,明楼的舒心日子结束了。他收到了一个从上海寄来的无价之宝——明镜把明台寄过来了。

明台高中毕业,上大学的事又一时没有着落,正在满心惬意享受悠长的假期。明镜眼看着寒假结束,别人家孩子都各上各的学去,偏偏自家这个每天在眼前晃得心慌,于是越洋电话追着打给明楼。

「你倒是跑出去躲清静了,明台上学的事要怎么办呀!」

「怎么了大姐,明台又闯祸了?」一提明台上学,明楼额头的青筋下意识开始跳。

「那倒不是,他最近还挺乖的。可是你说别人家孩子都上学去了,这明台上学的事还没个着落,每天在家无所事事的像什么样子。」

「无所事事?您让他学着打理家里生意嘛。」

明镜一听这话,立刻像被点了捻的爆竹,噼里啪啦地炸向明楼:「你说的这叫什么话?他刚多大呀,还没学出个所以然来哪会打理什么生意。虽说以后家业都是你们的,可你也不能现在就让他干这个呀。不上学哪能有出息,没出息我怎么对得起他去世的母亲……上回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你来想办法吗,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?」

「大姐大姐,您别生气,我就是那么一说。明台上学的事我在联系呢。」明楼几乎可以看到大洋彼岸的姐姐叉着腰拍桌子的样子,连忙举白旗投降。

「那你联系出什么结果来了?」

明楼推了推眼镜,如在明镜眼前一样正襟危坐:「明台一直学的商科,我想了想,交通大学和同济都不适合。复旦又在内迁也不踏实,要不先让他上商学院,还念商科,等过一阵看看形势,把他送到香港去。那边是租界,到底还能安稳一点。」

「哦,这样啊。」明镜想了想,觉得尚可,又问,「什么时候入学呢?」

「入学恐怕得等到九月了,那边的朋友还没给我答复,不过估计没什么问题。到时候参加个入学考试,也不会太难。」

「九月,还有半年呢。」明镜又着急起来,「最近上海乱得很,我又不能总在家看着他,每次出门都担心他会偷偷出去乱跑。你说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呐。」

「大姐,明台也这么大了,不会那么不懂事的。」

「再大他也是个孩子,你的心怎么就这么宽。上海不像巴黎安全——哎,要不让明台去你那待几个月,反正你也不忙,还能看着他做做题。或者,或者你看能不能让明台也在巴黎念大学?」

这个提议对明楼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,他无奈地答复明镜:「就明台那成绩,拉丁语都不及格,怎么念啊。再说这边就算是托关系也要真刀实枪考试的,他哪考得过。」

明镜想了想,也只好放弃,但还殷殷叮嘱明楼:「那就这么说定了,我下个星期就送他过去,你给我好好看着他,好好复习,等开学了再回来。」

明镜问起阿诚,明楼答「这几个月都不回来」,明镜又嘱咐让他时不时送些吃的用的过去,别短了钱用,又觉得他们这样不常见面倒也还好。

就这样接过了家里的活宝贝,明楼挂了电话瘫在沙发里哀叹,他对明台向来耐心欠佳,只盼阿诚能回来镇压磨人的小魔王。


明台来了之后就后悔了,他的阿诚哥不在,他不得不每天面对大哥那张板着不会笑的脸。明楼拿回来一沓又一沓卷子,让明台白天做他晚上检查。明台的法语只是口语还好,卷子里都是专业词汇,明楼扔给他一本厚得拍死人的经济类词典就不管了,他看两行就得查个词,熬尽一天油尽灯枯做完两张卷子。可怜小少爷除却夹起尾巴乖乖看书做卷子之外,还要买菜做饭,余下就只有睡觉的时间,这样的生活谈何乐趣?他忍不住打电话回去朝明镜控诉,结果被义正言辞地驳回:「你大哥说得对,我平时就是太宠你了,这回让他好好管管你。你乖一点啊,不然把他惹急了揍你我可管不了。」明台抱着「嘟嘟」响的电话欲哭无泪。

一个月之后,眼发花腿发软的小少爷隔着报纸跟他大哥商量:「哥,我能不能出去透透气,我都要憋死了。」他默默腹诽,实在不理解这么一张报纸——满是弯弯曲曲的字符——到底有什么好看的,大哥都看了一个小时还没有放下的意思。你放下吧,你看看我。我单纯无助的清澈眼神一定能使你动容的。

明楼抖抖报纸摘下眼镜:「你是觉得这一个月的表现还好,足够能换一个出去的机会了?」

「大哥你别把我说得这么功利嘛。」

「你不是这么想的?」

「哎呀你就让我出去吧,我实在受不了了。每天看这些鬼画符的东西我脑子都要锈了。」

「脑子不用才会锈,说明你根本没好好做题。」

明台见恳求无果,索性拿出最拿手的撒娇耍赖来:「大哥你怎么这样啊,大姐是让你管我可是没让你限制我人身自由啊。你这样是囚禁我!你要再不让我出去我就偷偷回国!」

「是吗?你偷偷回一个试试。」明楼也不生气,只淡淡一瞥,明台就觉得背上仿佛有一排蚂蚁贴着脊椎爬过。

「大哥,大哥我求你了让我出去吧。你也不能一直把我关到九月啊,劳逸结合才能提高效率。我要一直学会学傻的。我保证不乱跑不闯祸不给你添麻烦。」

明楼本来也只想关他一个月的,见他委屈巴巴连连保证,便顺着他的台阶下来:「想去哪透气啊?」

「我想阿诚哥,我要去看他。」

明楼一笑,这小子,倒还算有良心。而且他自己也很想阿诚了。

「明天跟我去吧。」

明台跳起来就要欢呼,没想到明楼接下来还有附加的要求:「那些卷子,你每星期做两套,我要检查。用心做,不然小心你的屁股。」

明台哀怨地盘算,一套三张,一星期六张,好吧,总比现在要少得多。他撅着嘴上楼,把桌上乱糟糟的卷子一股脑塞到最下边抽屉里,落得眼不见为净。想到明天总算能出门,又高兴起来。阿诚哥,我可想你了,明天就能去看你了!


当明台被强行按到教室第一排座位上时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,为什么要见阿诚哥还要先听大哥的课?他听不懂,还要坐得端正,一想往下趴明楼就一眼瞪过来,一节课下来还不如在家做卷子好过。直到课间两三个靓丽的欧罗巴少女过来搭讪,明台才稍稍觉得这个世界依然存在美好。

明楼就带着这样一个蔫头耷脑的小少爷出现在了阿诚的实验室。

阿诚惊喜万分:「明台!你怎么来了。」

小少爷嘴嘟得能挂油瓶,蹭过去趴到阿诚肩头,委委屈屈在他耳边呜咽:「阿诚哥,我都来一个月了。大哥快把我逼死了,你什么时候回来呀,阿诚哥救命啊。」

明楼揪着他后颈的衣服把他从阿诚怀里撕下来教训:「站没站相。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孩子呢?人高马大的成何体统。」

「阿诚哥你看啊,我都被欺负死了。」明台挣扎着躲到阿诚身后。

「好了好了,你别闹了。」阿诚反手拍拍明台,又问明楼,「大哥,怎么明台来了你也不告诉我?」

「他来又不是什么大事,我看你忙就没说。怎么样,实验还顺利吧?」

「还差最后一步,再整理一下数据,估计还要一个月吧。」

「还要一个月,那我……」明台在明楼的注视中默默咽回后半句话。

「你怎样?你以为在这是玩的吗?」

「大哥你别总说他了,他还是孩子呢。」

「你就护着他,你十八的时候都读大二了,你看看他。」

「我也每天好好学习呢!再说你十八的时候读大二了吗!」

「明台。」阿诚回头扯着明台低声说,「你别以为我在这你就敢跟大哥犟嘴啊,我可给你撑不了腰,等回家了大哥要收拾你可没人护着。」

明台「哼」了一声,也罢,大丈夫能屈能伸。转头看到外屋颜色各异的粉末药水和各种形状的玻璃器皿,觉得好奇又有趣,问阿诚:「阿诚哥,我能去看看吗?」

「去吧。先说好,你只许看,什么都不准动,有些东西很危险的。我把这些刷了咱们就吃饭去。」

「知道啦!」

明楼看着两大堆瓶瓶罐罐问:「要我帮你吗?」

阿诚笑笑:「不用,不是都用水刷的。再说这里有的可金贵了,你别给我弄坏了。」

明楼也笑笑,继续欣赏阿诚修长的手指:「你看那小子,表面是跟我犟嘴,其实是跟你撒娇呢。昨天我刚答应他出来,他就说要来看你,算你没白疼他。」

「你也别把他管得太狠了,适当放一放,小家伙还是很听话的。」

「听话?他……」

明楼话还没说完,就听到明台岔了音的一声惨叫:「阿诚哥!」

阿诚一愣,扔下手里东西两步跑出来。明台抖着手跳脚,试验台上正跳着一团火苗并腾起白烟。阿诚抄起门后铁锹几铲沙土扬过去,火苗渐渐熄灭,白烟也散了。跟出来的明楼还立在门边,呆愣愣的一脸紧张。阿诚扔了铁锹开了窗户把两人推到里屋,扯过明台的手抖着声问:「给我看看……给我看看伤着哪了?啊?」

明楼也回过神赶紧凑过来:「伤到哪了?说话!」

「这儿——」明台惊魂未定举起食指,指尖上一点灼伤的黑印。

阿诚拽着他手看了又看,确认只是轻微灼伤,悬着的心化为一声怒吼:「你动什么了!」

明楼明台冷不防都是一抖。阿诚在明楼面前从来乖巧温顺,只是偶尔一下小小调皮。又向来疼爱明台,从来没有跟他这样疾声厉色过。明台被吓住了,几乎不敢说话,嗫嚅着道:「我……没……」

「那它怎么着了?我不是跟你说什么都不许动吗!」

「我,我真没动……我就……手在桌子上撑了一下,就粘到一个小圆粒,然后它就发烫,我好奇嘛又摁一下就着了……阿诚哥,我真没乱动,真的!」

阿诚沉着脸拽着明台冲手指,又拿药水给他擦了一遍又一遍,最后问:「还疼吗?」明台搓搓指尖,小心翼翼摇头。

阿诚吩咐:「你们俩去楼道坐着等我。」依旧是沉着脸收拾了外屋,回来继续刷洗各种容器。

明台缩着脖子问明楼:「大哥,阿诚哥发起脾气来这么吓人啊。」

明楼推推眼镜小声说:「不知道,我也头一次见。」

阿诚出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那两人规规矩矩并肩而坐,扭头冲他这边一直看。他低头咬牙憋住了笑,不动声色走到两人跟前伸手:「试管裂了五支,你们俩谁给我钱?」

两人一愣,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道:「他给!」

明楼冷冷瞥他一眼:「试管是因为你摔裂的,你要我给钱啊?」

「我是学生,我没钱!」明台跳起来嚷嚷。

「好小子,长进了啊,跟我嚷?」明楼也站起来跟明台平视:「你还知道是个学生,你上学的事让我操了多少心,让大姐操了多少心?第一天放你出来就闯祸,你怎么跟我保证的?」

「啊?」

「啊什么啊。大姐把你送来就是让你待在我身边,让我替她看着你。今天幸亏是没出大事,否则我怎么跟大姐交待?」

阿诚眼见明楼又要上纲上线,打断他:「到底谁给钱。」

明楼和明台四目相对,五秒之后明台顶不住压力掏出钱包。阿诚看他恋恋不舍挑拣着里头的纸币,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。

「阿诚哥你笑什么。」明台一脸茫然。

明楼也笑了,虚指点点阿诚:「你呀。」又转向明台,「收起来吧,他逗你的。」

「阿诚哥你!」

「我怎么了,逗逗你不行啊,刚才把我吓得半死。」

小少爷满心苦楚,方知又被耍了,气冲冲要求解决温饱:「我饿了,我要吃饭。」

「你还想着吃饭,都几点了,食堂早关门了。」阿诚看看表,已经下午两点了。

「食堂有什么好吃的,我要去外头吃,吃全套的法国大菜。」

明楼点头,对阿诚说:「去外头吃吧,你也不能饿着。」

「怎么去外头,你看看我这身上。」阿诚裤脚蹭了土,胸前点点污渍,是刚才匆忙扔试管时候溅上的。

「我车上带了一套衣服,本来是给你答辩时穿的,要不今天你先试试?」明楼跟阿诚商量。

阿诚有些意外:「又是新作的?大姐不是刚给我作了好几套。」

明楼点头:「答辩用的,正式一点。」

明台恨恨地想,大哥舍得给阿诚哥一套又一套作衣服,为什么非要自己掏五支试管钱?什么嘛!于是毫不留情揭发明楼:「阿诚哥,大哥对你有多好就有多欺负我,让我白天做卷子他晚上查,可是有好几回我等到夜里他都没回来。」

阿诚心下一凛,往外推明台:「你去把衣服给我拿来。」

明楼嘱咐:「还有一双鞋,棕色盒子那个。」

明台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哥哥就进了屋,留给他一道严丝合缝的大门。

阿诚问:「大哥,你又给他们送货了?」

「哦,也没几次。」

「他们是不是催了。」

「没事,我给回了。你踏踏实实忙你的事,这点事你大哥我还解决得了。」明楼心里还是不愿把阿诚牵扯进来,甚至想能拖一天是一天,但他们都明白,这件事是根本逃不掉的。

阿诚看着明楼,极为认真地说:「大哥放心,我一定尽快处理好毕业答辩。」

「不用,你照常规就好,别赶得太急,累坏了才是得不偿失。」

阿诚笑笑,没再说别的。

明台拿着衣服鞋子回来,阿诚让他俩出去自己换衣服。明楼等了一会还不见阿诚出来,敲了两下开门进去,阿诚拎着鞋子说:「大哥,鞋有点不合适,小了。」

明楼纳闷,一直都是这个号,难不成这两年人不长高光脚长大了?他蹲下身圈着阿诚脚踝托起他腿,阿诚意外,下意识挣了一下没有挣开。明楼往上撸起他裤子在腿上一按,留下一个略深的小坑。又往下扒他袜子,露出一圈细细的红痕。

明楼皱眉问:「做实验总站着?」

「嗯。」

「站得太久,腿脚都肿了。」明楼松手去解自己鞋带,「先穿我的吧。」

「你呢?」

「我穿新的。」

「你不是穿大一号嘛。」

「小一号其实也行,不走太多就没关系。」

阿诚弯腰摁住他手:「这哪有凑合的,勒得多难受。」

明楼轻轻拂开他手,将一双鞋子端端正正摆到了阿诚脚边,抬头笑着说:「后备箱里还有一双旧的,我穿那双。」

明台眼睛在两个哥哥身上来来回回若干遍,眉头越皱越紧。

等阿诚收拾整齐,明台已经恢复如常神色,又黏到阿诚身边问东问西:「阿诚哥,刚才那是什么东西?」

「是白磷,可能是学生没收拾干净,好在只是微量的,要不然非常危险。」

「那你不但错怪了我,还应该谢谢我,要是咱们走了它自己烧起来不是更吓人。」

「对对对我的小少爷,你最乖了。」

明楼趿着阿诚做实验穿的运动鞋,踢踢啦啦跟在后面。


饭后,明台软磨硬泡晚饭要吃饺子,明楼镇压不住小弟的撒娇,阿诚跟着一起回了家。明楼撒干面的时候跟阿诚说第二天送他回去,不用起太早。阿诚说不用,因为第二天明楼并没有课。天蒙蒙亮的时候,阿诚轻手轻脚下楼,明楼已经坐在客厅等了。阿诚跟着上车,还在路上眯了一小会。隔天明台又被打发来送东西,有那身新西服、换大一号的皮鞋、一双新运动鞋和一打松口棉袜。

明台嘟嘟囔囔抱怨:「大哥什么时候心这么细了。」

阿诚抱着一堆东西送回宿舍,盯着看了半晌,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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